“预付款？什么预付款？”
周振荣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还有预付款的事。
范国建闻言，顿时双目圆瞪，勃然大怒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周彦生找上我的时候，可是说的很清楚，我可以先拿底价的一半当预付金，怎么现在要出尔反尔吗？”
“如果你们出尔反尔，那这件‘成化斗彩鸡缸杯’我不给你了，反正好东西不怕卖！”
周振荣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了一眼周彦生，沉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拍卖行预约拍品，何时有过预付金的说法？”
范国建闻言，顿时气愤的说道：“你这叫什么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收了一件‘康熙粉彩九桃瓶’，就预付了1000万预付金。”
“我这可是比‘康熙粉彩九桃瓶’更加珍贵的‘成化斗彩鸡缸杯’，价值上亿，预付金最少要给我5000万！”
而周振荣则顿时脸色大变，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彦生，低声冷哼道：
“先斩后奏，你这可真有本事。”
“这……”周彦生目光闪躲，慌乱的陪笑道：“这不是情况紧急嘛！人家本就不愿意出手这只鸡缸杯，我也是没办法才抛出这样的诱饵。”
说到这里，周彦生目光怨毒的扫了眼乔羡，恨恨的说道：
“要怪都怪乔羡这个废物，若不是他，上次收那件‘大轴’拍品，就不会搞出什么预付金来。”
“这个姓范的也不知从哪里知道那件事，逼着也要预付金，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振荣闻言，也不由恼怒的扫了眼乔羡，沉声道：
“算了，事已至此，这东西必须要谈下来，预付金就预付金吧，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大伯，那我这就跟他签协议！”周彦生顿时大喜过望，取出一份合约，便打算去和范国建签。
而在这时，乔羡突然走到范国建面前，沉声说道：
“你就是范文昌先生的儿子？”
范国建显然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有人提到“范文昌”，愣了一下后，迟疑的点头道：
“是的，范文昌是我父亲，你认识他？”
乔羡注意到，范国建的脸色有细微的变化，但并未有慌乱之色。
“你父亲出事了，你怎么还没去看他？”乔羡突然提起这茬，然后直直的盯着范国建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他的秘密。
然而范国建听到这话后，眼睛中虽然闪过慌乱，但很快便冷静下来，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急道：
“我父亲出什么事了？他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
话虽这么说，但他并未直接离开，反而是冲着周彦生和周振荣催促道：
“你们快点把预付金给我，没听到我爸出事了吗？我没时间给你们浪费！”
周彦生看到又是乔羡出的幺蛾子，心头的怨恨又升了几层，但此时他没有时间找他麻烦，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拿着协议书准备签约。
而乔羡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凝实，回想到死得那么凄凉的范文昌，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声说道：
“你爸都出事了，你的脑子里还是只有这些预付金，你到底是冷血无情，还是你爸就是你谋杀的？”
犀利的质问，让范国建顿时大惊，一边慌乱的挣扎，一边怒气冲冲道：
“你胡说什么？我就是签个协议书而已，能要多少时间？再说，即便我爸死了，那我也要生活，我我先把钱要到手，有什么不对？”
而在这时，周彦生才反应过来，顿时怒火丛生，破口大骂道：
“乔羡，你有完没完，范先生是我们的贵客，你别影响我们合作行不行！”
“合作？”乔羡冷笑一声，转头少了眼放在桌案上的“鸡缸杯”，嗤笑道：
“就那只假货，你们确定要签下来？就不怕砸了‘苏瑞佳’这么多年的招牌？”
说到这里，乔羡突然松开范国建的衣领，拍了拍衣服，嘲讽的笑道：
“哦！对了，这拍卖行跟我没关系，你们砸不砸招牌，那也是你们的事，你们爱签就签！”
周彦生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僵，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嘴里镇定的说道：
“你个废物，在瞎胡说什么，在场这么多鉴定师傅都看过那只‘鸡缸杯’，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赶紧滚吧！周家已经容不下你了，再不滚，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行，我现在就滚，我只希望等会你们不要后悔！”乔羡耸了耸肩膀，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但走之前，他又走到脸色难看的范国建面前，冷然笑道：
“范老死了，死了两天了，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开心？”
范国建先是大惊，然后恼怒道：“你胡说什么，先不说我爸不可能死，就算他真的死了，我有什么可开心的？那是我亲爹！”
“亲爹？对你这种赌徒而言，爹亲能比得上钞票亲？”乔羡见他还在装模作样，冷笑一声，说道：
“行了，别装了，警察已经在门外等你，你最好真的和范老的死无关，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把牢底做坐穿。”
“哦，对了，还有个事忘了说，这只‘云仿鸡缸杯’，是我给范老鉴定出来的，所以我刚才第一眼，就认出这玩意儿的真面目了。”
“你拿这玩意儿到‘苏瑞佳’来忽悠，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运气不好？”
话说完，乔羡冷冷的扫了眼惊疑不定的众人，朝着周欣怡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便转身离开拍卖行。
而周彦生这时，则是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把条线的话抛之脑后，继续冲着范国建笑道：
“范先生，捣乱的人终于走了，咱们继续签约吧！”
周欣怡气的咬牙切齿，从包里掏出一只早先备好的激光笔，冲着周振荣说道：
“大伯，乔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信是吧！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那只鸡缸杯即便表现再完美，也不能遮掩它是赝品的事实！”
说着，周欣怡拿着激光笔，大步走到桌案面前，将激光笔照射在“鸡缸杯”的碗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