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经在查了,不过那日柳大人被杀后那些刺客没有留下足够的痕迹,暂时难以查证到底是何许人。”

丰羽楼那边最近也没有查出什么消息来,这件事目前还没有找到突破口。

关于前朝余孽,他们处心积虑明显是有备而来,追查他们欲速则不达,急不得,可是这事关国家大事,作为君王他又不得不为此着急。

“好好查下去,有任何线索立即通知朕。”没有强求,皇上又说,“之前朕答应的赏赐待会自会在宴席间给你,宴席要开始了,你先退下吧。”

从偏殿出来,外面守着的人还是之前那个公公,谢绝了对方相送的好意,洛景阳独自一人往正殿走。

一路行来遇到的人纷纷行礼,洛景阳脚步不停,远远看到正殿那边又到了不少人,也能听到那些人的交谈声,人差不多都到了,看来宴会确实要开始了。

洛景阳不由加快了脚步,但走到殿外那片红梅林,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带着自然的笑意,是他许久都未曾听过的,于是那瞬间他几乎是立马转头看去。

果然是慕浅。

还有赫连兄妹,她正在和赫连碣谈论以后去草原骑马的事,言辞间尽是向往,神色也是这些日子在自己面前所没有的开怀。

最近在自己面前总是冷冰冰的人,如今对着别人却笑得很开心,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里的刺疼感万分明显,根本不容忽视。

原来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终究是抵不过旁人的一句话,所以她之前拒绝,也是为了这个人吗?

他们在一起交谈甚欢,两人脸上都是笑意满满,洛景阳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刺眼。

他本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本该马上就离开,但是他却分毫移不动脚步,就那样一直站着仿佛跟谁较劲一样。

“世子?”

直到赫连碣发现了他。

“赫连王子、公主。”

洛景阳到底不是寻常人,只这须臾便已经敛好了所有不悦的神色,面上看不出一点破绽了,他带着合理的微笑礼节也是万分得体妥帖,风度翩翩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原来背对着洛景阳的慕浅此刻也转身看向了他,并没有一点窘迫局促,也没有一丝惊慌无措,她甚至很坦然的接受他的视线,跟他对视。

“世子,久违了。”赫连碣的视线在洛景阳和慕浅身上打了个来回,最终拱手抱了抱拳。

“客气。”洛景阳淡淡的回了一礼,“宴会要开始了,该回去了。”

“差点忘了时辰,是该回去了。”赫连碣一拍脑门,转头去看慕浅,“走吧,一起进去。”

还不等慕浅答应,洛景阳就率先回道:“不必了,王子跟公主先行吧,浅儿随我一起进去就好。”

这“浅儿”两字他说得十分刻意,谁都能听出里面的亲昵和温柔,好像是在提醒别人什么似的,宣誓着主权一样。

赫连碣有些自讨没趣味的摸了摸鼻子:“那本王就先走,你们也快些进来的。”

临走前,却不忘还眼神幽深的看了慕浅一眼,有些探究和疑惑的意味,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赫连瑾自然也是跟着自己大哥一起离开,视线却总是忍不住往身后望。

行至殿门口时隐约还能远处看到寒梅掩映下的两道身影,似乎在说什么,慕浅神色淡淡的,但是因为隔了太远听不见到底在说什么。

“大哥,”赫连瑾一边走一边收回视线,“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了?”

连自己这个一向粗神经的妹妹都看出了不正常,赫连碣又哪里看不出,不过这些事还是不要多讨论。

但赫连瑾却好像对此很有兴趣,毕竟是女儿家自然对这些事更为好奇,便压低了声音对赫连碣说:“我觉得世子对慕浅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不像之前那样,”

皱着眉头努力的想了一下,才又道,“之前那样亲密了,慕浅好像也对他跟从前不一样了,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或者在冷战?”

“你这鬼丫头倒是想得不少。”赫连碣却也忍不住深思起来,他们两人间最近真的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肯定没错,说不定慕浅根本就不喜欢世子呢。”赫连瑾还在一旁神神秘秘的分析,“如果慕浅真的不喜欢世子的话,那大哥你就有机会了,这可不算上不得台面的插足,咱们带着慕浅回草原,她那么喜欢草原肯定会开心的。”

本来赫连碣是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的,但是如今一听,赫连瑾一提心便忍不住漏跳了一拍,带慕浅回草原吗?

好像……很不错。

如果她真的对洛景阳没有感情,如果她也想走的话,他绝对不会犹豫,不论如何一定把她带走。

她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感情的女子,她很独特,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从前未曾见过的,所以他才忘不掉,他甚至有种感觉,以后自己都不会再遇到如此令他心生向往的女子了。

所以之前,他仅仅只见过一面而已便已念念难忘,一定要把人找到,而后面在了解她之后更是对她多了些许欣赏,所以在知道她已经嫁人时才会遗憾。

他以为这个遗憾会成为毕生不可圆满的缺憾,但是如今一切都好像出现了转机。

她似乎并不是安于现状,也并非真的对洛景阳用情已深,他还有机会。

事情好像有些突然,但是足够惊喜,赫连碣没有再听赫连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话,兀自开始沉思起来。

而外面梅林里留下的人在那两人离开后就是相对无言。

慕浅抿了抿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不是说宫宴要开始了吗,走吧。”

她知道洛景阳在盯着自己,所以避开他的视线率先抬脚要走。

“浅儿。”洛景阳却在慕浅经过自己身边时把人拉住,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盛开的梅枝上,言语间是压抑的酸涩,“你和他……”

“我们只是朋友。”

从洛景阳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慕浅不由皱眉。

“朋友,什么朋友?”而在洛景阳听来慕浅的话,倒像是急着撇清掩饰什么,他一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画面,心就冷了起来。

对方话里的意有所指,慕浅自然听得出,她脸色难看起来,闭了闭才深深呼出一口气:“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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