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戴纳再次走进魔药课的教室，嘴角不由撇了一下，露出嘲讽之色。他还记得斯内普昨天是如何义正辞严地让自己配制六年级必会的魔药。
其他药剂就不去提了，单单福灵剂那是六年级的学生能配得出来的？更不要说，福灵剂的熬制时间长达半年之久！亏他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幸亏自己提前查了查，不然这个当，他是铁定上定了。
不过，他也不准备退缩，作为魔法界鼎鼎大名的幸运药剂，熬制出一些备用也不错。
他这么早来，是为了找佩内洛。早上变形课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双眼是红肿的，明显是哭过了。也许是碰上什么难题了。
自己还欠她一个人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再说，她昨天有事找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相关。
中午去拉文克劳找过她，听她室友说来了魔药课教室，他就追过来了。
找到了，他大步走向佩内洛，大大咧咧地说道：“佩内洛，你昨天找我有什么事？”故意不去注意，也不提起她红肿的双眼。
她脸一僵，然后语调平平地说道：“没事了。昨天找你是想打听珀西•韦斯莱的情况。我这一个暑假给他写的信都没得到回复，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知道你跟双胞胎兄弟走得近，所以想拜托你从侧面打听一下。”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他今天早上给我寄来了一封分手信，说是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事业中去。”
但最后几个字的颤抖，还是暴露了这名女生真实的心情，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他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也就不用麻烦你去打听了。”
戴纳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这个女生，好像说什么、怎么说都不合适。
最后憋出了一句话：“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是想收拾他，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们提前说好，我只负责帮你出主意，不负责帮你动手，动手我也打不过他。”
佩内洛听了轻笑一声，复又悠悠说道：“算了，分手就是分手，不用再纠缠了。”
真是位坚强又洒脱的女生。
“那行，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就招呼我。”他留下一句话就另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给她留出空间。她现在最想要的，应该是一个人静静。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他开始练习早上变形术课上学到的东西，不停地把手指变成钥匙，叉子、针、挖耳勺……玩得不亦乐乎。
回想起上午的变形术课，真是这两天以来，让自己收获最大的一门课。
这一学年，他们将在去年人体整体变形术的基础上，继续进行人体的局部变形。因为同时存在两种形态：人体形态+局部变形的物体形态，所以更复杂。
看着麦格教授列在黑板上局部变形用到的、密密麻麻的各种计算公式，他没有头疼，反而狂喜。因为，他很快看出，这些公式阐述的正是魔力变形的相关规律，虽然不太完整，也不够准确。
长久以来，他所知道的魔力规律只能自己意会，无法用合适的方法向他人表述出来，现在突然找到了方法——他可以将魔力规律用计算公式写出来。
当然，一旦书写成计算公式会异常复杂，也难以理解，不过至少可以表述出来了。
这让他心头狂喜，没想到，一上来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更注意听讲。
列完公式，麦格教授在课上强调：“魔力无法模拟、转换成人体，所以无论是人体整体变形还是局部变形都遵循这一点，即你不能用魔力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人，也不能把手指变成其他形状的手指或其他人体组织器官。”
这正是他近期最困惑的地方。于是举起了手。
麦格教授一指他，问道：“韦尔，你有什么问题？”
他站起来答道：“您刚才说魔力无法模拟或是转换成人体，但是复方汤剂可以让一个人伪装成另一个人，易容玛格斯则可以轻易做到将手指变成另一根截然不同的人类手指。这是什么原因？”
麦格教授笑道：“还能知道易容玛格斯，很不错。我刚才说了，是魔力无法做到。这是魔力的极限，却不是变形术的极限。
“在你刚才提到的两个例子中，起到变形作用的不是魔力，至少不全是魔力，而是另外的东西。”
“先说复方汤剂，在熬制好后，服用前还需加入伪装目标身上的一点东西：头发、指甲或是皮屑等，这让你想到了什么？”
“有些像是诅咒？”他略显迟疑地回答。
“更宽泛地说，是一种契约。最终完成变形的不是魔力，而是契约之力。复方汤剂中所含的魔力不过是完成契约的交换物，它的质量只决定变形是否起效以及变形时间的长短。”
他恍然大悟，追问道：“这种契约之力必须用魔力来撬动吗？”
麦格教授赞赏地点头：“是的，魔力或含有魔力的物品。麻瓜之间订立的契约是没有契约之力保障的。契约之力是一种规则之力，而规则之力的总和就是世界意志之力。”
戴纳心头雀跃，好像发现了新世界，全然没注意到其他同学脸上的困惑。
他记得前世学数学，一开始只知道整数，后来才知道有小数和分数；到了初中又知道了负数、无理数，以为这就是全部；谁知到了高中，又有了虚数……数学的世界就这样一点点展现在眼前。
他现在有相同的感觉。以前只感知到魔力，现在明确知道了规则之力、以及世界意志之力，魔法世界也同样在一点点揭开面纱，展现在面前。
麦格教授继续说道：“接下来说说易容马格斯。这是天生的，至于是什么让他们能随意变化身体外形，这个还没有定论。我认为是变形规则之力。
“这是因为，如果把魔力不能变形成人体视作一种规则的话，只有规则才能对抗规则。所以易容马格斯的人体变形也必须达到规则的程度才可以。
“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易容马格斯天生就通晓这种规则并加以利用。”
戴纳谢过教授的解答，他有些无法理解周围同学脸上茫然的表情，自己明明如饮醇浆，整个身心都陶醉在魔法世界的瑰丽与广博中。
就是到现在他想起都还有些激动。知无涯啊！又有多少未知可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