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里连城又沉默了，沐七夕有些不高兴。
“喂，你……”
刚要再说他几句，却听他低沉开口：“我刚好是在知道你怀孕的那天突破武尊的。”
他开始说了，沐七夕自然也就闭嘴了，静静地听着他说。
然而，百里连城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忽然换了话题：“从武帝到武圣，是跨过了一个鸿沟，而从武圣到武尊，更直接是天壤之别。”
“到了武圣，境界出现质的飞跃，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会发生改变。”
“而到了武尊，是各方面都大飞跃，无论是实力，还是境界，包括对天道的领悟等，感觉就像一步登了天。”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半圣和半武尊，这两个阶层其实就是两个分水岭。”
沐七夕微微皱眉，不明白这和他们刚才说的话题有什么联系，但也没有打断他，等着他往下说。
百里连城顿了一下，偏头看看沐七夕，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继续说道：“我突破武尊之后，感觉眼前的世界忽然开阔起来。”
“以前混沌看不清的，现在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我的身世问题，我忽然就明白了，没有证据，没有道理，就是忽然间就知道了。”
他的身世，这几天沐七夕已经听不同的人说过很多遍了；
于是百里连城就没有再重复，继续往下说：“那天，突破武尊之后，我第一件领悟的事，就是所谓的‘天道’。”
“天命者，是能知晓天道，和天道沟通，并且执行天道的人。”
“而古族，是一些身怀异能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能‘逆天’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道：“夕，你还记得当初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你是古族后代的事吗？”
见沐七夕点头了，才又继续：“因为像你这种，身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秘密的人，就是古族人最显著的特征。”
“从这一点上看，天命者要执行天道，而古族人却能逆天改命，两者本来就是冲突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天命者和古族命数相克的原因。”
他这么一从头解释，沐七夕就完全明白了，转了个身，跨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灵动的美眸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像个等着听故事的孩子，可爱得无以复加。
百里连城的喉结动了动，很想凑上去吻吻她，但看她一副急着想知道下文的样子，又忍住了。
继续说：“大陆史上，也曾有过天命者和古族人相爱的先例，不过都被天道抹杀了，没人能侥幸存活。”
“我也不知道当年肖乙，也就是我爹，和我娘经历了什么，居然逃过了天道，而且还生下了我。”
抿唇，他看着沐七夕担心心疼的眼神，满心温暖，浅笑：“放心吧，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惨。”
“我的特殊体质问题，不是因为天道，单纯的就是因为圣灵珠，这一点，小叮说得没错。”
“那东西本来是个神圣的好东西，只可惜传女不传男，到了我身上，就变成了毒，这是性别问题，不关天道的事。”
说着，他偏头思索了一下：“或者，硬要扯上关系的话，也可以说，这是我娘替我逆天改命的后遗症吧。”
“果然……”
沐七夕之前就是这么想的，现在被证实了。
“我爹和我娘当年肯定是做了什么，暂时瞒过了天道，逃脱了惩罚。”
“但是，我娘想帮我逆天改命，就肯定会暴露自己，所以，等我出生的时候，也就是她要接受惩罚的时候。”
沐七夕听着，理解地点头。
这种情况就像通缉犯，暂时逃脱了追踪就该老老实实的低调隐藏，一旦再次作案，肯定就会被抓住。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你身上有没有毒，那天，娘都是必须死的？”
百里连城低低地“嗯”了一声：“对，娘的死，不是因为我的毒，而是因为天道的惩罚。”
“只是凑巧我体质特殊，掩盖了真相，直到现在，我突破武尊了，才知道。”
看她急切地撑起了身子，百里连城笑笑，纤长完美的手指轻柔地揉着她的腰：“放轻松，你这么紧张，我就不说了。”
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能放松地靠在他怀里，百里连城才肯再说：“我估计，也是因为我娘暴露了自己，引来了天罚，我爹才知道了我的存在。”
“其后的几年，我被关进了石屋，他应该是在想办法到处找我吧。”
后面的事，沐七夕已经听说过了，百里连城便跳了过去，直接说结果：“但即使我娘帮我改过一次命，却也只是让我能逃过出生时候的天罚。”
“我体质特殊，一出生就被当成是怪物关进石屋，没有人教我修炼元力，也没有人教我控制毒素，根本活不了几年。”
沐七夕眸子一亮，脑中灵光闪过，接过了话柄：“所以，在你九岁的时候，肖乙又帮你改了一次命，所以，他也就‘死’了？”
百里连城沉默了一会儿，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手指上的黑色戒指。
“是的，他身受重伤，把全部元力都封印到我体内等等，都只是表象罢了，真正的死因，也是因为天罚。”
听到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沐七夕撑起身子，主动地亲亲他嘴角，给他安慰：“放宽心，他没死，说不定你娘也没死。”
现在，她总算知道自己嫁了个多牛逼的人了。
这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逆天，也难怪现在直接超脱三界五行，没人能管得了他了。
百里连城却是摇摇头：“不，我娘的确是死了。”
“我爹因为自己是天命者，利用天道的漏洞逃去了别的时空续命。”
“但我娘没这本事，没可能逃脱。”
“自从我突破武尊后，就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所有人的存在了，谁死了，谁没死，甚至谁的状态如何，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
沐七夕微微张开了小嘴。
你这样，不是和“神”差不多了？
百里连城宠溺地捏捏她的小鼻头：“所以，你那天还想假装小产骗我，是不可能的。”
沐七夕尴尬，呐呐：“那是……百里悠说的，我本意……”
百里连城不介意地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很多事，你不了解，我也不能说。”
“好了，解释完了我的事，现在来说说我闺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