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的？”霍修瑾的脸色阴的已经可以滴出水来了。
季小楼突然笑了一下，抬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掉，哑声说道，“你肯定不想要让我知道，不是因为怕我难过，而是因为……没资格。其实……其实如果你跟我说的话，我就算舍不得，我就算不想，我也不会拦着你，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算什么啊……一个坐过牢，害死过人的女人，从小就被好像丢垃圾一样的丢掉，对我好的人都走了，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克星，我不配拥有任何的东西……”
季小楼不断的说着，眼泪从她的眼睛里面疯狂的掉了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然后，她慢慢的抬起眼睛来，“所以现在，你让我走吧，反正你和萧冉冉已经重修旧好了，她很好，她才是应该成为你妻子的人，也只有她……可以给你生儿育女……”
霍修瑾的手突然扣住了她的肩膀，“不就是孩子吗？你就这么想要？”
季小楼看着他，在那朦胧的眼睛里面，她无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而来的，冷厉的气势。
“你让我走，算我求你了……”她低声说道。
霍修瑾却冷笑了一声，接着，是她整个人被他直接压倒在床上，“你想要孩子是不是？我给你！”
季小楼还没有明白过来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霍修瑾已经低头，冰凉的嘴唇紧紧的贴上她的。
“放开我！”
季小楼突然乱了，她不断的挣扎，霍修瑾却轻易的将她的双手捕捉到，压在她的头顶。
上一次的恐惧漫上季小楼的心头，她大声的尖叫挣扎，霍修瑾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单手将她的双手抓住，另外的一只手将她身上的衣服直接扯了下来。
如果孩子是她离开的理由，那么就让她给他生儿育女！
当时的霍修瑾脑海里面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咬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手重重的揉nīe着她的柔软，呼吸粗重。
“放开我，啊！”
尖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医生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卫凌拦了下来。
他的脸上是一片的面无表情，“二少做事情，不喜欢被打扰。”
这情况，医生就算是想要多说一句，也没有办法。
就在他们走开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像是什么瓷器，被砸碎。
卫凌的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敲了门，“二少，你没事吧？”
就季小楼这样的情况，卫凌还真的怕她伤了霍修瑾。
里面没有回答，卫凌想要直接冲进去又不敢，只能砸门，“二少？二少！”
“滚！”
里面终于传来了霍修瑾的回答，卫凌再也不敢说其他，只能继续守在门口。
而房间里面，霍修瑾正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怎么，想要杀了我？”
在季小楼的手上，是一块瓷片，她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开，泪水花了她一整张脸。
听见霍修瑾的话，她只不断的摇头，“你不要逼我！”
霍修瑾笑了一声，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那样子，让季小楼的身体不由震了一下，随即向后躲。
“来，用力的，在我的喉咙上划上一道，你可以走，也可以解脱了。”
他主动地贴上来，将她手上的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季小楼的全身都在颤抖，在霍修瑾要用力切进去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将瓷片扔掉。
霍修瑾轻轻的笑了一下，接着，是她紧紧的抱住了他。
霍修瑾的身体有些僵硬，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是她抬起头来，主动吻上他的嘴唇。
一个吻，很快就成了燎原之火。
在霍修瑾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季小楼紧紧的抱住了他，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很快就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抵死的纠缠，一夜的放纵。
整个病房里面充斥着的，是纵情的味道，霍修瑾将她从浴室里面抱出来，放在床上。
在他刚刚点燃了香烟时，床上的人坐了下来。
她朝他伸出手。
霍修瑾皱了眉头，她已经自己过来，将他手上抽到一半的香烟抢了过去。
“那个时候，萧冉冉是学校的女神，”她抽了一口烟，嘶哑的声音传来，“长的漂亮，成绩很好，又很温柔，别说男生，就连女生对她，也讨厌不起来。”
“那个时候他们都说，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我还不相信，现在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安静的病房里面，季小楼的声音就好像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样，清冽，嘶哑。
“那个时候，我没有多少的条件画画，颜料和画纸都是挑最便宜的买，一年到头就是那两件衣服，同学们都喜欢笑话我，我也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但是萧冉冉对我很好，还有另外的一个学长，也对我很多，他们帮了我很多，也是因为他们的引荐，我可以被老师收在门下，参加了比赛。
在拿到奖金的时候，我还在想，生活总算可以改善一点点，但是很快，父亲被查出了心脏病，他无法工作，那么大一笔的手术费，我可以想到的，就是将自己给卖了。
我就这样遇见了宁姐，她带我到会所上班，但是没有人看得上我，直到有一天，宁姐和夏小姐一起找到了我，然后我就遇见了霍先生。”
一根烟抽完，季小楼看向霍修瑾，“他对我那么好，有一段时间我差点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是他帮了我，你可以说……后来他为了夏小姐利用了我，但是如果不是他的话，我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死了。”
季小楼的眼泪措不及防的掉下，“生活对我从来算不上好，但是很多时候，我都跟自己说，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但是我可以看见的，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走开，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霍修瑾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面。
季小楼的眼泪将他的胸前沾湿了一大片。
“我从来都不要求什么，就是想要安静的生活……霍修瑾，你……放过我吧？”
霍修瑾没有想到，季小楼跟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后面的这一句。
他将她拉开，沉着眼睛看她。
季小楼想要伸手摸一下他的脸庞，却始终不敢，只能低声说道，“萧冉冉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也那么的爱你，你们应该在一起的。”
你也应该幸福的。
霍修瑾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说的？”
“是……之前的赌约，我已经赢了不是吗？”
她是赢了。
他输了。
但是霍修瑾的心里面，却是一片的不是滋味。
如同他之前想的那样，萧冉冉真的回来了，他也知道了当年她离开的原因，她也说了，可以和简忻办理离婚手续，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开心。
尤其是在看着季小楼的时候。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所以，你是故意重新吸毒，故意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可以让我可怜你，然后同意你离开？”
季小楼也笑，“对，所以霍修瑾，可以吗？”
他沉默，那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季小楼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她知道的，他对她的感情，最多就是同情，而她可以利用，也仅仅是这几分的同情。
霍修瑾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没有再说一句的话。
季小楼看着他的背影，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陷入皮肉里面，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控制自己，不去阻止他离开，其实就算阻止了，他也不一定不会走。
她和霍修瑾的世界，从来都不在同一个。
就算交接，也不过一瞬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小楼慢慢的伸出手，将自己放在旁边的手机拿起来。
“夏小姐……我想，我办到了。”
话刚刚说完，眼泪就从她的眼睛里面掉了下来，措不及防的。
夏采薇在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道，“好，资料我会发给你。”
挂了电话，季小楼手上握着一个细小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爸爸，霍先生，你们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可是现在，你们都已经不在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给我拖个梦……教教我，怎么样才可以忘记一个人，求求你们了……”
她没有梦见父亲或者霍振霆，反而遇见了霍修瑾。
梦见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平静。
季小楼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颊，在刚刚伸出来的时候，那一张脸却突然好像玻璃一样的震碎开来，四分五裂。
“不要，不要！”
季小楼尖叫了一声，睁开眼睛。
卫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季小楼胡乱的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你好。”
“这是二少让我给你的。”
一个白色的信封，季小楼看见的时候，心头不由跳了一下。
她慢慢的接过，在刚刚拆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是一张支票。
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