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文学 > 其他小说 > 欧阳嘉杨可 > 第114章
但是没人关心他,何老板和他差不多,也狼狈地正从地上往起站,两个追随者沉默地守在白衣阿赞身边,他右手握着拳头,眼睛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老人,问:“你呢?”

老人的右手也握着,神态却比他轻松很多,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摇了摇头,说:“我早说过,这事不用你们这些外国和尚管。”

他把手缩回去,掸了掸袖子,看了看天空,说了句:“该回家喽!”就转身大步离开了,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杨可惊讶地看着老人离开,又晕头转向地去看地面,就在白衣阿赞脚下,是一如平常坚实的马路,和左右几百米的路面没有任何不同,刚才那些黑色烟雾,裂开的空间,都像是他记错了一样。

“这,这就完啦?”他再找那个老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横伸的步行街上空旷无人,只有几块招牌还在没精打采地亮着,摸了摸肚子,要不是刚吃了几十串香辣鲜美的钵钵鸡,他都几乎疑心自己是在做梦了。

他正懵着,白衣阿赞却身子一转,笔直地向他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倦色,简单地说:“我在你身上……闻到的,果然是……花香。”

说着,他摊开手掌,在那只算不得平滑的手掌中心,是一片肥厚雪白的花瓣。

带着一股令人初闻觉得馥郁清新,闻多了却有点晕晕乎乎的香味儿。

杨可一听到‘花’字就做贼心虚地吓了一跳,看到花瓣才镇定下来,闻到味道之后,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说小花,小花出生这么久了,他也没在老婆身上闻到过什么花香。

嗯,小花应该是无香的品种,那这个又是……

“附近有什么开花的地方?”瘦子追问道,“你今天经过的地方尤其要注意。”

“啊!那不就是雅颂花园!”杨可顿时激动起来,“就是我今天被抢劫的地方,小蓝姑娘还被砍了一刀。”

他突然又觉得不对:“可是,雅颂花园向来是以玫瑰出名的,我没见过这种白色的花啊?”

杨可伸手想去拿起花瓣辨认一下,白衣阿赞猛地缩回了手,警告地说:“别碰。”说着毫不客气地一指,“带我去。”

麻蛋,看看也不行啊!不知道从花瓣也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的吗,品种,纲目,杨可心里嘀咕着,何老板抹着汗走过来,低声说:“阿赞是为了你好,那东西邪性,你这种凡人看不出来,以为那是普通花瓣吗?上面缠绕着不知道多少冤魂血气呢。”

杨可立刻不敢抱怨了,联想到那什么‘木降婴’,天知道这种看上去纯洁美丽的植物系还有什么幺蛾子在里面,乖乖地点头:“好,我这就带几位过去。”

雅颂花园离这里其实不远,绕过一条街就到了,现在是歇业时间,大门紧闭,从后巷插过去,正好就是花园的后门,因为这里发生了抢劫行凶案件,所以店房临时加固了后门,用几块铁板把很富风情的法式雕花小铁门给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加了好几把锁。

杨可本来还想难道要做溜门撬锁的勾当,就看阿赞身边的追随者闷不吭声地向前一步,用手摸着铁门上手指粗的锁链,看似轻松,甚至连另一只手都没动,咔嚓一下,锁链应声而断,上面的大铁锁啪地掉了下来。

接着如法炮制第二个U型锁,第三个……很快就结束了,单手一推,连着铁门后面钉着的铁板,‘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雅颂花园彻底袒露在面前。

白衣阿赞却没有立刻进入,站在原地,默默地闭上眼,等待了一会儿,才举步往里面走去。

这里白天刚发生过流血事件,虽然经过员工清扫,但杨可还是一眼就辨认出蓝桑倒地的那一块地方,看不见血迹,鼻端却能闻到血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别过了头去。

出乎他的意料,阿赞在里面并没有停留多久,也没有进行施法,简单地走了一圈,草鞋的底都没沾到多少花园的泥,就走了出来。

“怎么样?”杨可关心地问,“找到了吗?”

阿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说‘笨!怎么会在这里’

杨可不死心,又问:“您就不用再,用那个什么方法,再找找?这里不是已经很近了吗?”

阿赞翻了个白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何老板翻译道:“阿赞说,本来听到是木降婴,他就断定那个背后的邪门人士一定生活在有草木有裸露土地的地方,这次阿赞排遣了法身顺着那个传送的符阵到了对方的老巢,拿回了这个花瓣,更证实了这一点,现在的问题,就是找到在方圆五百米之内,到底什么地方能有充足的土地,让大树生长。”

他怕杨可不了解,指着远处的行道树说:“这条街修建不过十年,所有的行道树也只有胳膊粗,这种尺寸是无法容纳木降婴的。阿赞的意思,附近一定有草木茂盛的地方,才能让养木降婴的树顺利地成长,也方便隐藏,至少要碗口粗。”

瘦子阴沉沉地补了一句:“阿赞不喜欢见外人,所以这种事得你们去做。”

杨可哼哼着,心想,做是可以,但是这个口气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爽呢,感觉已经把他当成跑腿打杂的一样。

这时候那个膀大腰圆的追随者突然对阿赞说了句什么,阿赞回了一句,杨可没听懂,何老板突然出声喊了一句‘不行!’,等到阿赞诧异的目光投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急忙缓和脸色,态度也谦恭起来,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些,仿佛激动地要说服对方什么。

瘦子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在旁边帮腔,何老板头上汗都渗出来了,着急地说着,还指了指外面,阿赞听得很专注,末了一挥手打断三人的对话,下了决定:“这样,不好。”

两个追随者都面露失望之色,何老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着瘦子又跟阿赞嘀咕起来,转身对杨可说:“好了,咱们就帮阿赞这个忙吧,不然……后果也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

“封门关店啊?”杨可惊奇地问。

“嘘。”何老板看那三人的注意力都在争论上,拉着他退了两步,悄声说,“他们泰国人,对于这种邪灵一类的东西,是有办法的,但是代价很大,往往要造成血光之灾,这里可是整个锦城最繁华的地区了,每天都有七八万人来来往往,真要是一时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我就成罪人了!”

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唏嘘道:“那位老先生说的没错,中国的土地上,不能让他们乱来。”

“喂,何老板,你这时候想起问题严重有点晚了吧?这尊阿赞不是你给请到中国来的?他做的佛牌不是你卖的?还夸得天花乱坠,抢整条街的生意,你看街那头卖木鱼佛经的店都冷清成什么样子啦,你这是……”杨可抓耳挠腮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被何老板瞪了一眼,小声说,“一条街卖的都是祈福消灾,心想事成的东西,这也分中西?各凭灵验罢了,我卖佛牌,那是正当生意!和良心有什么关系?”

他嘴上说得响,表情却十分凝重,盯着阿赞那边,看到白衣阿赞终于还是拒绝了瘦子的建议,对他点点头,才放下心来,轻拍了杨可一下:“你等着,我也不能让你白干,得给你弄点好东西。”

清晨六点半,尤立桐准时起床,洗漱之后镜子里的自己神采奕奕,一点都看不出疲惫的模样,他满意地摸了摸下巴,穿着家居服走出了卧室。

餐厅里早已经飘出了白粥的清香,暖而舒适,果不其然,苏雪珍听到他的脚步声,适时地出现在厨房和客厅的交界处,穿着一件烟灰紫的长衫,上半身贴身剪裁,从腰部开衩,露出下面藕粉色的裤管,细密的盘扣从颈部一直严谨地排列到胸下,优雅而禁欲。

她的微笑如春风拂面,让人一见就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尤先生,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我吩咐厨房炖了白粥,清清淡淡的,不伤胃。”

尤立桐纵使满怀愁绪,看到她的一瞬间也舒展开了眉头,关心地问:“昨天听小李说你感冒了不舒服,今天好点了吗?怎么不在房间里多休息几天,还不行的话要不要去医院?我顺路载你过去。”

“不用了,就是一点着凉。”苏雪珍伸手抿了抿一丝不乱的鬓角,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天要去医院啊?”

“是啊,甜甜昨天遇到点意外,医生说最好留院观察,我等会去接她。”尤立桐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夸张地闻了闻,“嗯,好香,但是我就不吃了,接上甜甜,和她一起吃个早饭,免得大小姐啊,又埋怨我只顾着工作不关心她。”

苏雪珍惊讶地问:“甜甜住院了?出什么事了?”

“呵呵,没事,小孩子和朋友玩闹,没有分寸。”尤立桐含糊地说,挥手示意这个话题结束,“哎呀,我是真头疼啊,我们家这位大小姐,马上就十七岁了,还是小孩子脾气,这样下去怎么行……她最听你的话,等她回来,你好好替我劝劝她。”

“这话我可不敢当。”苏雪珍恬静地笑着,“以前甜甜是我带大的,自从我跟您来了中国,她一个人在马来西亚待着,再见面已经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小孩子了,哄哄就行的,我看哪,您待她也要换个方式,平等一些。”

尤立桐啼笑皆非,指着自己鼻子说:“平等?她都快骑到我脖子上了!咱家谁最大?不是我这个董事长,是她这个大小姐,哎呀,有时候我真想,这么累,为什么呀,还不如给她挑个好女婿,嫁出去了事。”

“可不能这么说呀。”苏雪珍一脸‘就知道您在赌气’的宽容笑脸,“您真舍得她这么年轻就嫁人?离开身边,住到别的地方去,那一顿吃少了吃多了,我们都不知道……”

说着她清秀的脸上不免带了一抹怅惘之色,也把尤立桐感染了,勉强笑道:“女孩子总归要嫁人的,舍不得也没办法,只能最好挑个近的呗。”

他摇摇头,岔开话题:“阿珍,去帮我把出门的衣服挑好,叫司机开车在楼下等。”

“好。”苏雪珍利索地答应,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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