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竟然有一种偷情被抓的错觉。
可想一想，我跟我自己的男人，这算哪门子的偷情。
不过在林靖澜转头看向我时，我脸上刚刚淡下去的潮红，好像又浮出来了。
“完事了。”
一开口，他脸上那不好意思的表情，一下就又让我想起来，我俩在来时的路上说的那些话。
“嗯，耽误你时间了？”
我都还不知道说什么，蒋南笙就先我一步的开口了。
“没事，不过呢，人是我带来的，你俩一起在会场里面消失了这么久，还是挺让我没面子的。”
这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只是陈述了他的情绪。
我觉得，他一定是想干什么。
果然……
“江伊楠，我今天可以去带你看看你妹妹，可是我有一个要求。”
一听这个，我眼睛都不由的瞪大了。
“你想干什么？”
“你回身打蒋南笙一巴掌，我就带你去。”
“……”
话音落地时，我跟蒋南笙都怔住了。
他的要求，就是让我打蒋南笙，他是在报仇，因为我昨天打他脸了么？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的这样并不是很理智也没什么道理的事情，不应该是他这个级别的变态能干出来的。
“伊楠。”
就在我分析林靖澜心里的时候，蒋南笙抓住了我的手。
“来。”
他说着还把脸侧了过来。
这张脸我不是没打过，在做金熙媛的死后，我也打过一次。
可是现在，我却怎么也下不去这个手。
不是说我的一巴掌有多疼，是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把我们两个人的尊严，都打没了。
想到这里，我也想明白了，林靖澜就是在践踏我跟蒋南笙的尊严。
其实一个巴掌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林靖澜想看的是我俩被他虐的过程。
虽然我是真的特别想看见小玥，可我还是拒绝了。
我笑了笑，抬手抚上了那张有棱角的脸，然后踮起脚尖，还亲了蒋南笙一下。
“抱歉啊，我家南笙长的这么好看，这脸我是真的打不下去啊，至于小玥……”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反正以后也会见到的，不差这一次。”
这回，终于是轮到林靖澜不淡定了。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可能觉得，我这样的拒绝根本就不划算。
但是很快的，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行，走吧，回家。”
都没多说一句别的，林靖澜就转了身。
我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不舍的看着蒋南笙。
他没说话，但是眉头皱紧的程度，还是让我心头一紧。
“我走了。”
“嗯。”
多留一会也没用，我到底还是快走了几步跟上了，林靖澜的脚步。
取了我的大衣，我跟林靖澜上了车。
他也没开车，就坐在驾驶位上，思考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才转头看向我。
“江伊楠，其实今天，我没跟你说实话。
我来之前，洗了澡，并不是因为我做了那样的事。”
“嗯，你不用跟说这个，反正你那么坏，你今天做还是没做，你以前都做了。”
“她自杀了，用碎玻璃割的腕，我不过是弄了一身的血，才洗澡换衣服的。”
“……”
我猛地转过了头，眼泪一瞬间就涌出来了。
“你，你。”
“我刚才给你机会了，可是你放弃了。”
“林靖澜。”
我哭着，伸过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
“她是无辜的，你想看我死，我现在就立刻死给你看，我求求你了，你把妹妹还给我，求你了。”
“那我妹妹，谁来还给我？她的死怎么算啊？”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报警去抓她，是她自己跑的，是她自己撞在车上的，也是她最开始扔的小玥下的海。
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折磨我。”
我歇斯底里的喊着，林靖澜嘴角一扬，笑的一脸绝望。
“是，是跟你没关系，可是我答应蓉蓉了，她说，你若幸福，她便死不瞑目。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最后让我做的事情，我再做不好，等我死那天，我哪有脸去见她啊。”
“可我也只有一个妹妹，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我不能再因为我受到伤害了。”
这回，我是真的濒临绝望的边缘了。
我低着头，哭的声嘶力竭，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没了力气，松了下来。
“别哭了，你那么聪明，你知道眼泪对我没用的。”
他说着，抽出了一张纸巾，塞在了我的手里。
我捏着那几张纸，感觉自己已经要呕出一口血了。
冷静了好久，我才声音哆嗦的再次开了口。
“她怎么样了，有人看着她么？”
“有，有人照顾的，放心。”
其它的我问不出来了，我浑身都在发冷，紧紧的抱着自己。
可谁知，林靖澜的声音竟然也哽咽了。
“江伊楠，我会下地狱的吧。”
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镜片后面，他的眼睛是猩红的，在眼眶里面，还有一层闪亮的液体。
他什么意思，呵，鳄鱼的眼泪么？
还是说……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林靖澜，你，你爱她？”
都没再去思考，我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他那张默然的脸，眼角就是一抖，然后缓缓的扭过头，看向了我。
“是，我爱她。”
“呵……”
我没想他会如此坦然的回答我，我倒吸了一口，不自觉的把身子往后靠。
“不，我不信，我不信，呵呵，你爱她？你爱她你还伤害她？你骗谁呀？”
其实这个答案在他刚才痛苦的眼神里就昭然若揭了。
我不承认的原因是我害怕，我怕这份爱，是相互的。
“是啊，你说的都对，我爱她，我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可你知道么？就是因为这份爱，我才一次次错过了救蓉蓉的机会。
我明明可以在知道你就是江伊楠那一刻，把她还给你，可我舍不得，我喜欢她依赖我，喜欢看着她扯着我衣角，撒娇的让我陪她画画的样子。
所以我的自私，贪恋，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换句话说，我的爱，要了我妹妹的命。”